王德书
黄狗是这个公园的忠实守护者。
它在公园一隅一待已经快一年。它不是不想走,而是公园的管理者——狗的主人,不让它走。一条铁链拴在它的脖颈上。一个旧柜子上搭着一块铁楞瓦,就是黄狗遮风避雨的地方。柜子前方,有一个遍布坑洼的旧铝盆和一个稍大一点儿的黝黑的塑料盆,这便是黄狗的饭盆和水盆。
黄狗不大,属于中型犬。它日夜坚守在这里,因为里边空地上堆满了,公园淘汰下来的各种物资和器具。有金属,有木料,怕人偷。
狗的主人每天早上八点钟,准时给狗喂食喂水。水,就是自来水管子里的水。食,则是买的馒头,放在买的肉皮和猪肉下脚料里一起煮,放凉了,捣碎了,放在食盆里。每天两个馒头的量,不大的黄狗足够吃了。
京城的冬季,满地铺满金黄的落叶。一场大雪,像在落叶上又撒了厚厚的一层面粉。早已在公园生存的麻雀,却断了食粮,它没地方找吃食了。
麻雀发现了黄狗的食盆。煮碎的馒头,还带着温度,又香又甜,在漫天白雪的冬季,这味道好不诱惑。一会儿功夫,几十只麻雀围在黄狗的周围,等着在这里分一杯羹。
黄狗平时也吃不了两个馒头的食,总要浪费一些。它今天看到这么多麻雀围着它,它吃的差不多,就躲开了。麻雀饿极了,一窝蜂地挤满了黄狗的食盆,抢吃起来。此时,狗的主人正好路过,看到这么多的麻雀,在吃狗的食物,他很是不满。匆忙中,找了一块木板,盖在了狗的食盆上。
早来的麻雀吃饱了,飞走了。来得晚的,还没吃上,它们还饿着,它们可怜兮兮地看着黄狗,黄狗也似乎读懂了麻雀的乞求,它站起身来,走到食盆旁,用嘴把食盆上的木板拱下来,麻雀又开始大餐起来。
黄狗得意地看着这群麻雀,吃着它的食物,好像很是欣慰和满足。
狗的主人来取物品,看到了这一景象。他生气地训斥黄狗:“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
第二天早八点,狗的主人又来喂食了。但这次不是两个馒头的量,而是一个馒头的量。他要惩罚一下黄狗。
黄狗琢磨,今天的吃食怎么这么少。它三下五除二就吃得干干净净了。大群的麻雀还像昨天似地等着吃它的剩饭呢,怎么一点儿也没有了。麻雀愤怒了,就开始啄黄狗嘴上的残渣,有的麻雀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竟把黄狗的眼睛啄伤了。黄狗大声地狂吠起来。
狗的主人被唤过来了。他看见洁净的狗食盆和大群围着黄狗的麻雀,似乎读懂了什么。他起身进屋,把他早餐打的四两米饭,均匀地撒在狗的食盆里。大群的麻雀,开始啄食起来。
第三天早八点,狗的主人又准时来了。这次他端来了两个食盆,一个是两个馒头量的狗食,还有两个馒头量的鸟食,放在地上。他又拿起已经冻了冰的狗的水盆,把残冰扣掉,到屋里打了半盆温水,放在地上。
碧蓝的天空,洁白的大地。黄狗、麻雀和其它鸟儿,在欢快地吃着、喝着、乐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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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狗与麻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