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读史铁生著《一个人的记忆》,忽然有种废寝忘食的感觉。因为,该书“作品中焕发出来的精神力量和艺术魅力”,强劲,丰富。作者不仅为自己燃亮生命星火,也让读者读出生命与生活真谛。
史铁生出生于1951年,是地道的北京人。1969年他到延安插队,后双腿瘫痪回京,进入街道工厂做临时工,再后来病情加重回家养病,2010年病逝。《一个人的记忆》精选的《我与地坛》《命若琴弦》《我的遥远的清平湾》《奶奶的星星》等16篇小说、随笔,准确地说,讲述了作者对人生对生命的所感所悟,虽然隐约表露出些许惆怅忧伤,但更多的是其“高尚坚强的灵魂与命运所作的不屈不挠的斗争”精神魅力。正如当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给予他的授奖词所说:“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构在了一起,在自己的‘写作之夜’,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,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富的思想。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,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,他睿智的言辞,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心。”
小说、随笔的魅力,要看故事、语言是否精彩,同时还得看作品在讲什么。《我与地坛》以作者双腿残疾后,每天“跟上班下班一样,别人去上班我就摇了轮椅到这儿(地坛)来”闲游为引子,讲述“满园弥漫的沉寂光芒”景象,曾经见过的老人、小伙子和小姑娘。事实上,袒露的是母亲对“我”的期许——“一个人不能仅仅是活着,儿子得有一条路走向自己的幸福”,在“窥看自己的心魂”。《命若琴弦》围绕一老一少、两个瞎子、每人一把三弦琴,讲了一个寓意深邃的虚幻故事。两个瞎子“像是随着一条不安稳的河水在漂流”,把命运和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琴声、琴弦上——弹断一千根琴弦后,取出琴槽里那张药方(实际是张无字白纸),即可知道治愈眼病办法。目的是虚的,可没有不行;只要希望在,向往光明的琴声就不能停歇。贾平凹评价说:“铁生对生命的解读,对宗教精神的阐释,对文学和自然的感悟,构成了真正的哲学。”
还有《我的遥远的清平湾》,让我们闻到黄土高原味道,读出白老汉(文中称他“破老汉”)日子的穷苦,也读出“破老汉”和留小儿的憨厚淳朴乐观。《奶奶的星星》讲了“我”儿时躺在奶奶怀里哭闹,听奶奶讲故事,奶奶那双小脚,以及奶奶曾被戴过“帽子”,藏在奶奶心底的酸楚艰辛——那年代,奶奶就代表无怨无悔、辛苦操劳。《没太阳的角落》描述了“我”和铁子、克俭、王雪几个年轻人在“五七”生产组和大妈大婶一起干活的那些日子,不管大妈大婶怎么看,年轻人不仅要畅想青春,谈论爱情,还要想方设法逃出缺少阳光暖意的“角落”。《别人》那篇小说,讲述了“我”看电视跳水比赛时的“幻想”——看到对面楼房窗子里——可能,一对恋人在亲吻;可能,一桩谋杀案正发生;可能,两三个孩子在游戏;或者,一个老人在看报,一个少女梦中第一次有了男人的体验……每个窗口里都活着一个故事,都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。而“我”属于哪个故事?
《一个人的记忆》将作者“内心无一日止息的起伏”(蒋子龙),融入笔端,也融入伤残的身躯和炽热的生命里,而且是那么坚毅。春秋雨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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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《一个人的记忆》读后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