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家乡在门头沟区龙泉镇龙泉务村。家乡留给我许多美好的记忆,记忆最深的就有村中的老槐树。在村中心现在设有小学校的那条大街上,有两棵古老的大槐树,一东一西,间隔50米。两棵树的树干都有一米左右的直径。老槐树不高,但很粗硕,树干逡裂,墨黑。顶端的枝杈已然枯朽。新衍生的嫩枝疏疏密密地挺立着,叶片苍黄,像病中老人的脸。
老槐树在我儿童时代,曾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;或许那时的老槐树还很健壮,枝叶繁茂,郁郁葱葱。槐花一开,满树灿若云霞,香甜浓郁的槐花笼罩半个街巷。特别是在仲春时节,远远望去,老槐树娇嫩的枝叶舒展开来,浑身像披上了鹅黄色的衣装。又像被包裹在一个黄色的晕圈里。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光。回想起老槐树那难忘的一抹风姿,不由得把思绪带回到我的童年。
童年的老槐树树冠如同撑开的一张大伞,缕缕阳光在绿叶缝隙之间金光闪闪,随影摇曳。树上筑有十几个鸟巢,淘气的孩子手抠着树皮缝,爬上去掏鸟蛋。上不去树的孩子总爱往槐树上看,望着树上的鸟儿急的飞上飞下,喳喳叫个不停。儿时的我,上学时经常走到老槐树下,仰望那青翠茂绿的槐叶,听着清脆的蝉鸣,会想象我长大时的模样,也会想我长大之后这老槐树的模样。那时候的村民们有事没事都在树下乘凉,天南海北地聊着大千世界。
街心的老槐树,其树下曾广聚人气和财气。特别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,这里逐渐成为农贸经商的场所。人们从四面八方聚到这里做生意,有卖疏菜的、卖水果的、卖衣服的、卖日用品的,场面颇为壮观。特别是年节前夕,来这里做买卖的更多。邻村的人也都来这里逛一逛,凑凑热闹。感觉满街都喧嚣起来了。两颗老槐树长在大街的中心。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穿行在老槐树下。街边的小超市将招牌绑在树干上,白底黑字的广告十分醒目。当一抹夕阳西下,天空刚刚拉上了傍夜的帷幕,有些人又开始忙碌了。此时,准有一对外地夫妻支起炭炉,炉箱里升起了红彤彤的炭火,浓香的烤肉味儿便从箱边冒出来,于是老槐树便浸润在这浓郁的烟气里。
如今的大槐树。一棵树的树干已经空了,树冠上顶着无数的枯枝。另一株的主枝枯死后被锯掉,新长出的树冠只有两个遮阳伞那么大。空空的树身只剩一层厚厚的皮。树干上,黝黑的树洞,犹如一张大嘴,向人们讲述着从前饱经风霜的经历。
老槐树默默地挺立在街中心,那时我竟忽略了它的模样。现在老槐树已到垂暮之年,不知怎地,以前的影像却愈发清晰了。这些年,家乡的人们在经历了严酷的现实之后,幡然醒悟,意识到生态环境的重要性。在村东修建了便民市场,这条大街从此得到了彻底的整治,两株苍老的古槐树也得到国家园林部门的保护,分别为他们围起了铁栅栏。
村民们都说这两棵树有几百年的树龄。为村内曹氏家族所植,但究竟植于何年何月,已无从查考。老槐树是一部活文物,它无私地守望着我们的家园。惯看了天地间的日出日落,月缺月圆。见证了故乡沧桑岁月的更替和春秋四季的轮回。善待古树就是在传承我们悠久的历史文化。我愿做一粒老槐树的种子,重渡轮回,深植于地下,生根、发芽、开花、结果,再铸青春,枝繁叶茂,蔽人凉荫。张新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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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老槐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