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祖辈是农民,住在清水河边的军响村,母亲叫张廷兰。和所有山里的女人一样,母亲常年家里家外不停地忙碌,辛勤操持一个家。可在我的眼里,母亲似乎又与众不同,她不仅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,更用行动教会了我如何做人。
母亲是姥姥最小且唯一的女儿,家里人视她为掌上明珠,虽然家里不富裕,可有一家人的宠爱,母亲从小无忧无虑,更没吃过什么苦。结婚后和父亲挑家过日子,母亲白手起家,生活从此完全改变了。
山里生计艰难,父亲虽然勤劳肯干,但没有稳定的工作,四处找活儿干,母亲除了精打细算,辛苦养育姐姐和我,还想尽办法替父亲分担。为了生活他们干过各种各样的活计,没日没夜。
姐姐乖巧懂事比我大六岁,自从我出生,儿女双全的父母脸上总是挂着开心的微笑,为了能让我们幸福地成长,父母比以前更加辛苦地劳作。年幼的我们都看在眼里,为此我和姐姐发奋读书。
2003年,姐姐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,我也即将升入初中。母亲为了能让我也考上所好大学,把我送进了新桥路中学。母亲一边陪我读书一边打工,早出晚归不知疲倦。
初三那年,我家的不幸接踵而至,先是爷爷患病住进了医院,接着奶奶又被查出患了宫颈癌,而且还是晚期,噩耗传来,我们一家人都懵了,对于这个不富裕的家庭来说,这无异于雪上加霜。更让母亲绝望的是,父亲在家常年劳累,身体也出现了问题,慢性支气管哮喘越来越严重,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,亲戚把父亲送来时,人喘得几乎站立不住。这一切瞬间压到母亲头上,眼看这个家快支撑不住了,多亏懂事的姐姐,一边读大学,一边打工帮母亲维持这个家。
母亲决定回家照顾三个病人,分过的家又被母亲重新组合起来。奶奶是个爱唠叨的老太太,母亲从没计较过,她说奶奶没上过学,而自己是读过书的人,不能和老人计较。每天调换花样给爷爷奶奶做他们爱吃的饭菜,熬粥、做面片汤、蒸蛋羹,给奶奶擦洗身体。正逢暑天,奶奶躺在屋里热得难受,母亲让父亲在院里搭个凉棚,支上木床,每天把奶奶搀出来在院子里乘凉,边扇扇子边陪奶奶聊天。母亲总是那么厚道,那么善解人意,奶奶从心里感激她:“还是俺家廷兰,知道我热给想这么个办法,比老伴儿和儿子都心细,养个好儿子,不如娶个好媳妇!”
奶奶临终前,全家人望着母亲,把她当成了主心骨。母亲忍住悲痛镇定地指挥众人:“都先别哭,还不是哭的时候,吩咐父亲马上搭灵床,让人去拿奶奶的老衣裳,让婶婶帮着脱下奶奶的衣服,用新毛巾从头到脚给奶奶擦洗干净,为她穿好衣裳,体体面面送奶奶上路。
奶奶去世不久,爷爷又被诊断出了肺癌,母亲又开始为爷爷四处奔波,找最好的大夫,四处寻找药方,天天给爷爷熬草药,一日三餐端到床边。爷爷说:“我就爱吃俺家廷兰做的疙瘩汤,有滋有味,谁做的也没她做的香。”最后的两个月,爷爷只能吃流食,还常常呕吐,母亲精心做好汤面喂爷爷,吐了赶紧打扫干净,从没厌烦过。知道爷爷心情不好,她千方百计哄他开心,开导劝慰,只为延长爷爷的生命。她说:“多活一天是一天,哪怕多活一天也好啊!”弥留之际,爷爷说:“你就是我的亲闺女,要不是你伺候的我这么好,我活不到今天!”
爷爷去世后,依然是母亲张罗后事,和奶奶一样亲自为爷爷沐浴更衣,姑姑过意不去,母亲说:“自家的老人,都这时候了,哪那么多顾忌!”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,我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,母亲的孝心和不易让我感动。
父亲是长子,母亲深知长子的责任,自觉掌管一个大家庭,事事走在前面,做出表率。不大的小院住着太爷,爷爷、叔叔和我们,四代人十几年和睦相处。母亲生来朴实善良快人快语,平时不光孝敬四位老人,对待兄弟也亲如一家,叔叔婶婶不叫母亲大嫂,从来都是亲热地叫姐,有活儿帮着一块儿干,有饭大家一块吃。叔叔一家出去打工,家里老人照顾不上,心里过意不去。母亲说:“家里有我,你们放心,没啥大事不用往回跑,有事我再给你们打电话。”有人说闲话,母亲从来都是一笑,“他们在外租房,两个孩子上学也挺不容易,家里有人就行了。”叔叔婶婶非常感激母亲,老人都走后也常回来看望母亲,进门就帮母亲做饭,街坊四邻十分羡慕我们的大家庭。
不光是家人,街坊四邻谁家有事来找母亲帮忙,父母有求必应。邻居刘爷爷患了脑血栓,母亲自觉照顾他,老人没法下台阶,母亲赶紧帮着扶下来,摔倒了忙帮着搀起来,事情虽小,但母亲很让我敬佩。
为贴补家用,母亲多年来一直在家门口经营早点摊,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起床准备,因为真材实料,色香味美,生意很红火。吃早点的有残疾人,母亲搀扶着给他们找座位,吃完后搀扶着送出门。不能走动的老人,只要打个电话,母亲会及时送去,母亲对我和姐姐讲,做人要真诚实在,让客人高兴地来,满意地去,自己心里也舒服。
我感激母亲,敬佩母亲,不仅是母亲给了我生命,为我们撑起一个遮风挡雨的家,母亲的为人是我终生的表率,她的一言一行,默默感染着我,教育着我。对待工作,我知道要勤奋努力,与人接触我也学会了包容谦让,母亲是我今生最好的老师。故事线索:刘少帅故事采写:吕秀玉
我的母亲 我的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