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乡老院子”微信群里有人转发了新浪网上一篇文章,题目是《北京房山有座“长操村”,一乱世魔王一千多年前在这练兵》,这引起了我的兴趣,因为我就出生在长操村,一直生活到1979年8月,我11岁,才随家人搬回门头沟,说是“搬回”,是因为1962年,父母响应“家属还乡”的号召,母亲带着两女一子回到长操村,由工人变成了农民。
前些年,虽然每年都回乡,也常聊起故人旧事,可没想到长操村有这么悠久的历史,五代十国曾有个幽州节度使刘仁恭,在离我们村几十里地的大安山雄霸一方,长操——因他经常在此操练兵马,得名常操,后称长操。近几年,搞红色传统教育,又挖掘出抗战时期,宋时轮、邓华支队曾在村里建立京西南第一个县级抗日民主政权——房良联合县抗日民主政府。这段红色历史,五六十岁的村民都知之甚少。疫情前几年,老院子几家人聚会时,我曾去了房良联合县政府遗址纪念馆,如同几年后作者所见,也是落了锁,遗址的二进院落成了一户人家居住的庭院。
作者除了详细介绍了乱世魔王刘仁恭的其人其事,还实地考察了一番长操村,文章附的几张照片里,有一张是《通往村南练兵场的胡同》,画面一角是灰扑扑的青砖大门口,两扇斑驳的木门。如果你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,就会看见一座完整的四合院,我和二哥就出生在院中的北房。村南的练兵场我们称为“南地”,依旧种着庄稼,南地三面环山,山下是河,“这河叫什么名字呀?”作者问一位正干农活的老人,他说:“东边的叫东河,南边的叫南河,西边的叫西河。”
“可我还记得有个跳子河啊?”春节家庭聚会时,我们聊起这篇文章,哥哥说:“跳子河在村北呢。那有大队的菜园子,还有水车。那时的水面宽,要过河就得踩着露出水面的大石头,一跳一跳的,跟跳棋子似的,这‘跳子河’是不是这么来的?”我眼前又浮现出那条大河,哗哗作响,一个十多岁的少年,一手拿个旧笊篱,一手拎个小桶,在黑魆魆的大石头上跳来蹦去,捉鱼捞虾,还有个圆脸小姑娘,趟着河水,屏息静气地去捉一只蓝蜻蜓。跳子河呀,流淌着多少美梦!
“那就不知道了,一辈传一辈,都叫跳子河。”大姐说,“我就记得咱们村过春节,赛过十里八乡!三十晚上挂红灯,唱大戏。村里的银音会、大鼓会、狮子会、吵子会、还有工尺谱,每天都有表演,那大鼓擂得咚咚响,直震到心底,像把憋了一冬的劲头都擂出来了,笙、笛吹得嘹亮,能把人引到天边去,打锣、擦镲的哐,咣、哐,咣……那时长操村有一千多口人,大心街更是人挤人,我只能惦着脚尖,伸着脖子看。锣鼓喧天的,一直闹到正月十五,那才叫过大年呀!”回忆起儿时的春节,大姐还是历历在目,似有余音绕耳。
“什么叫工尺谱啊?”我问大姐,“我也不大清楚,‘老院子’群里的大哥说,他在家当赤脚医生时,见过一伙人照着工尺谱练习吹唢呐,密密麻麻的都是用中文标注的,和现在的简谱一样。”
“那谁组织这些会呀?”,“那时各会都有会头,比如银音会的会头,就牵头银音会的大小事,农闲时练,春节时演。春节走会,听说解放前就有,一直延续到新中国成立初期,以后就断了。现在各种会都失传了,懂工尺谱的也没几个人了。”大姐摇头叹息,我们也一时无语。
这些会也应该叫非物质文化遗产吧?这么丢了真是可惜!要是能像咱门头沟的太平鼓、古幡会似的传承下来,兴许有望振兴乡村,留住一点乡愁,更何况还有一段红色历史,也会有马栏“一元钱”那样的革命故事吧?想起文章里的长操村,狭长的胡同,废弃的青石板老屋,荒芜的院落,几茎枯草……
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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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魔王”唤起故园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