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。这么多年来,有得也有失,有苦也有甜。”
1995年5月,王芳考取了地面气象观测上岗证,成为我区气象局斋堂气象站的一名预报观测员。工作后,她独立值班。
斋堂气象站是一座高山站,坐落在海拔四百多米的九龙山上,观测场原来是片坟地,荒山野岭,没有人家,又是独自一人值班。这样的工作环境对于当年26岁的王芳来说,是相当艰苦的。初次独立值班是六月,正值北京汛期,当时一天观测四次,不管夜里有什么天气状况,都得出去按时完成观测。晚上周围一片漆黑,只有观测场里一盏昏黄的电灯泡,尤其是夜里凌晨两点的观测,对于王芳这样一位年轻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,但她每次都硬着头皮,壮着胆子出去观测。
初到斋堂站时,王芳的女儿不足4岁,为了不影响工作,只好把她留在爸爸身边。转眼到了女儿上学的年纪,可由于孩子爸爸工作也忙,没时间照顾她,王芳只好放弃更好的教育环境,把女儿接到偏远的深山区,跟着她在斋堂镇的小学就读。在女儿上学的这六年当中,因为工作的特殊性,赶上恶劣天气,忙于观测发报,王芳根本没时间去接送孩子,女儿只好独自一个人爬山上下学。有一次赶上暴雨,恰巧又赶上单位领导视察,到了放学时间,6岁的女儿独自一人跑回了家。(因为王芳一直生活在单位,所以称单位为家)。抱着痛哭的孩子,她心里特别难受,可是没办法,为了工作,只能委屈女儿。
2002年11月,王芳怀上了第二个孩子。从怀孕初期到2003年7月,她一直坚持工作,直到生产前一周才住进医院。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,她就又带着未满月的儿子回到了工作岗位上。女儿已经上了初中,和爸爸、爷爷奶奶生活在门城地区。王芳带着小儿子在斋堂站,一家人又过上了两地分居的日子。常常几个月都见不着,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。到了观测时间,她根本无暇顾及两个多月的儿子,导致孩子从床上摔下来,大哭不止。以后每当观测时,只能给儿子放着动画片。渐渐儿子到了一岁,当时正值月底,王芳忙着整理数据,连饭也顾不上做,米饭做硬了也只好凑合着吃,没想到夜里儿子开始吐了起来,当时山上只有她一人,又下着大雪,深山区大雪封山,根本不通公交车。接班的人上不来,她也不能走。孩子反复呕吐发烧,不吃饭不喝奶,就这样过了三、四天。等通车后,接班的人上来,她才带着儿子回家,赶到北京儿童医院看病,结果是急性胃炎,又打针又输液,折腾了好几天。没等儿子好利索,她又带着孩子回到了工作岗位。
由于长期爬山,王芳的腿积劳成疾,总是疼。为了不耽误工作,她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接送孩子上下学,节省路途上的时间。由于工作忙,常常顾不上做饭、接送孩子,王芳不得不麻烦别人帮忙照顾。王芳的两个孩子都很懂事,小儿子上小学时就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,照顾自己。女儿初中、高中、大学也从没让她操过心,报志愿、找工作面试、看病都是自己完成。
2013年6月,王芳有幸接受了北京交通广播电台的采访,记者问“你最对不起的是谁?”她说是家人。对于家庭王芳付出的太少了,和爱人结婚27年,聚少离多,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。2014年8月,王芳的爱人因肝硬化导致胃喷门高压引起食道血管破裂大出血,在北京佑安医院紧急住院,一个星期发了7次《病危通知书》。病情刚刚好转,她又回到斋堂站值班,都没顾得上接爱人出院。他的爱人成了佑安医院的常客,每月都要去拿药,半年复查一次。三年间,王芳工作忙,没人愿意替班,也不能请假,都是她爱人自己去医院拿药复查,有时候赶上她休息才能陪爱人去医院。祸不单行,2017年初,她爱人又查出了肝癌,直接做了手术。她也只是请了几天假,陪爱人做完手术,就又回到了工作岗位。家里就全托付给了女儿和大病未愈的爱人,又要照顾小儿子,还要照顾老人。
人人都盼着过节,而王芳怕过节,尤其怕过春节。她在斋堂气象站工作了22年,有15个春节是自己在单位过的,年夜饭也就是煮点速冻饺子糊弄过去。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,春节的时候孩子们都会回到爸爸、爷爷、奶奶身边,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单位,只能给他们打个电话说说话,在电话里听着孩子们的笑声,她的心里在流泪。晚上八时,结束一天的工作后,她从不看春节晚会,早早的洗漱完躺到被窝里闭上眼睛,听着外面的鞭炮声,凌晨的新年钟声敲响后她再也不能入睡了,那会儿想家、想孩子,特别想,那种心情真的无法形容,只有默默流泪。
在斋堂站工作的这22年里,王芳经历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、2009年建国六十周年、2012年7月21日北京特大暴雨、2015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等,每逢遇到大型活动,她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上,尽心尽力、尽职尽责,按照领导的要求完成任务。王芳从一个开始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,渐渐地成长起来。2004年,她开始了带新人,先后带出了冯婷、肖红培、李佳三位年轻的观测员。和冯婷开始一起值班时,还取得了2009年市局年终业务考核第一名。不过,好景不长,因为工作环境的艰苦,斋堂站长期只有两位观测员,慢慢地年轻人都调走了,同事换了一个又一个,只有王芳还独自坚守在那里。
多年来,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:外出观测遇见两米长蛇,她只能壮着胆子驱蛇观测;暴雨天气,一声闷雷在值班室窗前炸响,火光四溅,她只能独自一人在停电的斋堂站,手动发报;捡冰雹时,不慎摔倒,导致尾骨骨折,现在还经常疼痛;遇上极端天气,更是一晚上都睡不了,一小时发一次报……即便如此,她还是坚守在斋堂站。虽然收入微薄,虽然她只是个临时工(劳务派遣制),但她并没有因此懈怠,一如既往地默默奉献着。
王芳说:“各行各业中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,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。这么多年来,有得也有失,有苦也有甜,但是不论欢笑或泪水,都将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回忆。”故事线索:邓中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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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山气象的守望者